父親往生進入第二週,還是陸陸續續有親戚朋友前來上香致意,這些天來,父親的高中時期好哥們來幫忙守三、四次夜間的靈,白天則是我母親的兩位多年好友以及我的姨婆(父親的小阿姨),只要得空就來幫忙,還有一位公司資深員工(我母親的得力助手,被我戲稱是管家或總管),從父親往生的那天夜裡就趕來幫忙。因為有這些人的幫助,加上父親生前就曾說過他的後事要簡單辦理,於是治喪期間人丁單薄的娘家,得以從容處理各項細節。

 大姑媽還是不停的使出磨功,想辦法要我們儘可能依照她的意思辦理父親的後事,原本我們決定要以純佛教的方式不化庫錢,後來不得不妥協,我們姊妹倆在父親靈前擲筊,擲出聖筊,那麼,就化庫錢吧!相較於整個喪葬費用,庫錢算不上什麼。對於我來說,比較麻煩的事,是寫祭父文。又希望情真意切,又要體面風光,二者難以並存,如果以前者為重,便要引起不快;如果以後者為重,那我拿龍巖的範本改一改就好,不如不要寫。我順從自己的心,選擇前者,果然寫出來之後,母親看了一臉嫌棄,表示希望讓我妹來寫。乾媽當時在場,她要我別在意我媽的想法,也讚許我的勇氣,說我的文章可以給其他經營企業的老闆們一個借鏡,說不定反而幫到別人,是功德一件。經過幾天的沉澱,我不打算在公祭的時候唸給大家聽,畢竟在我生長的環境中,是我特立獨行不正常,不需要在那樣的場合讓家人感到難堪。

 三月二十九日早上,父親大體從冷凍櫃移出解凍;晚上九點左右,妹妹從台北趕回來,十點開始,機台架設妥當後,大體的禮體淨身穿衣化妝,有些過程需要家屬迴避,也許是情緒在第一週早已發洩完,我沒有悲傷也沒有不捨,但是妹妹淚流不止、我母親和我老公也紅了眼眶。大姑媽和三叔都在子夜之前再度趕來,三十日凌晨0:20接板、乞水、辭生儀式,凌晨一點入殮、動棺、封釘儀式,加上助念,大家全都累壞了;但是流程還沒結束,六點誦經的師父來了,六點半從家中出發前往火葬場,七點多火化、九點多撿骨。父親辛苦忙碌了一生,什麼都帶不走,最後化成一堆灰燼,但是祂臨終之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卻是「賺錢很重要」,讓我不免喟嘆感慨。

 由於父親是生病亡故,依照禮俗需要誦念藥師經,三十日下午兩點開始,就跟著誦經師傅一起念經文,今天又有另一批善心人士前來誦唸阿彌陀經和心經。整個治喪流程要到滿七才算暫告一段落,等到三七之後,接下來都是逢「七」才會有比較多事要忙,對神經大條的我來說仍嫌繁瑣,不過只要能讓還在世的人安心、順利把父親的後事辦完,做到了身為晚輩應該做的,問心無愧就好。

附註:夜間守靈幾乎都是我老公守的,治喪過程中,重要時刻精神再不濟也從未缺席,就算是親生兒子也不見得做得到,何況只是半子!?從這點看來,我很感恩。天意從很多年前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,現在的我,欣然接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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